Épines.花刺

没退坑,在各墙头反复横跳

【伪白】为时

短篇一发完
是甜的
●包含大量过度脑补!请勿上升到真人!

  张开眼的时候,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却又眼熟的地方,低头还能看到手里拿着的小型工具箱。
  
  头上戴着的草帽宽大的帽檐有些挡视线,老白一把摘了它扔到一边,草帽落地后瞬间消失在场景中,他注意到地上三三两两散落着形状奇怪的机器零件。
  ……这不是小丑的钻头么。老白瞥了一眼,背景里的双层建筑映入眼中,他这才意识到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——圣心医院,他正在游戏地图中!
  头脑十足地清醒,老白没有经过太多思考就跑向了最近的小木屋准备修第一台电机。
  
  跑的时候注意不碰到靠在门口的木板,老白进了木屋,看到前锋正在低头破译,密码机低频的“滴滴”声和手指敲击按键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。——是熟人啊,太好了。看到对方面孔的老白莫名安心了许多,几个大步赶到那人旁边打招呼。
  “虚伪先生,一起修机机?”他声音轻快,同时留意了一下:虚伪穿的是消防员的时装,看起来还有点凶。
  
  那人听到他说话,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。不知是不是前锋造型带来的错觉,老白只觉得这一眼冷淡又疏离,一刻间竟有种认错人的无措感。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别的话,虚伪一言不发地跑出了小木屋,往废墟去了。
  老白站在电机前愣愣的:干嘛不说话?这个人不是虚伪吗?如果不是虚伪,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?如果是虚伪,那为什么不理他?越想越不是滋味,他执意要探个究竟,便迈开步子跟了上去。
  
  园丁跑得不如前锋快,等老白赶上的时候虚伪又在低头修机了。
  强行忽视心头的一点点不安,老白尽量自然地开口:“虚伪,你……”没等他说完,虚伪突然生硬地打断——“我不和你一起修,两个人修机太慢了。”之后也不看老白的反应,自顾自回了头去修之前那台机了。
  突然就空落落地,被抛弃的感觉油然而生。
  
  这句话是正确的,但虚伪不会这样对他说。如果真的必要,他会说“我去修那边那台”而不是“我不和你一起修”,后者说起来有点冷酷有点傲慢,一般那是他的台词,虚伪不负责这部分。
  
  ……原来这句话认真起来,有这么伤人的啊。
  发生过的曾经不以为意的事在老白脑中排序播放,他面对现实无话可说,密码机的噪音扎得他哪里都疼,心情开始烦躁。
  [我偏要和你修一台。]而这是虚伪的台词,不是他的。
  
  老白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话很少,提不起精神,比起朋友间互动的热闹更偏向于无事发生的安静。他赶走一同修机的队友,心里只想着赶紧结束赶紧胜利,情绪像不起波澜的死水。
  但有个人不愿意留他独自一人。那个人会拒绝他冷漠的拒绝,一路跟着他跑挤在他左右努力哄他开心,即使被他故意陷害中刀倒地也丝毫不介意,并为能博他一笑而真心实意地高兴。
  
  那个人此刻就在不远处,他却没有勇气跑过去说“我偏要和你修一台”,哪怕他只是偿还一段陪伴,一簇黑暗里久久不愿熄灭的灯火,还他大方给予的宠溺。
  
  将近一整局的心不在焉,老白修机简直要厌烦了。他知道若是自己被屠夫砍到,虚伪毫无疑问会立刻赶来,抢在他被绑椅子甚至倒地之前保他安全。不过送刀于他而言还是太离谱了,况且虚伪救人也不过是尽前锋的责任罢了,又不能说明什么。
  ……他又希望能说明什么呢?对他独一无二的在乎和重视吗?
  
  空军早交了枪,屠夫还在追残血的魔术师,老白破译完手边的密码机,已经只剩一台了。
  只剩一台的话,一起修机就是理所应当的了,看虚伪还能说什么。这样想着,老白跑向“专心破译”信号的方向与他们汇合。
  虚伪在和空军修大门旁边那台,听声音刚修了一半左右。老白刚摸到密码机,虚伪留下一句“我去开门”就离开了,避而不见的态度太过明确,以至于素不相识的空军都诧异地停下动作,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。
  离电机亮开还有好一段时间,门口那人却宁愿在原地无可事事地等乌鸦也不愿过来与他待在一起。老白低头破译,好像装得自然便可掩盖令人尴尬的局面,空军一直好奇地朝他看,他又该以什么方式倾诉?比起无可奈何,支离破碎的细密疼痛才更空洞绝望一点。
  
  “你还好吗?”空军终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口。老白没说话,只发了句“专心破译”。
  “前锋看起来在生闷气耶,你们发生什么了?”
  
  发生什么了?让生病的人等一晚上、从早早的期待等到深夜的失望,是不是有些过分?
  事出有因,计划不如变化快而已。他又不是太阳,没必要所有人围着他转,少他一个说实话又不会怎样,该玩游戏还是一样玩游戏,他一开始是这样想的。
  可那时他不知道那天晚上真正发生了些什么。不是披露在表面可供赏玩的情节发展,而是脉络不尚清晰深埋着的情绪根茎,在土壤里萎缩死去,阳光下却没有任何痕迹。老白也是后来才知道一开始虚伪是怎样的满心欢喜,他带着明显的笑意说“老白你在吗?老白?老白肯定在窥屏。老白你别藏了,老白。老白出来啊。”他声音温和地说“你们一在弹幕里提老白,我的精神就好多了。”他说“不用不用,等老白来上一百万人气”,只可惜那一刻没有等到自己。他几乎没停止过和弹幕一起谈论等待,说的多了还会口误叫老白的名字,因为他的缘故,所有人都觉得老白似乎就在现场。然而开始有多期待,最终就有多失望,声音的逐渐平静和变少的话语像一个个哈欠,外人不易察觉,自己却都觉得惹人发困。夜晚和病毒或许也是造成他疲态的原因,但失望和难过必定当仁不让。
  虚伪说,老白是今晚的主角。可是主角缺席了今晚。
  
  没有谁该被责备,生活本来就变化多端无从预料。只是虚伪的空欢喜太盛大了,相较之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,他纯粹的喜欢耀眼到只不过衬得其他都更加黯淡。
  他明明在云端,却偏要潜进深海以仰望你。
  
  空军没有等到回答。
  在她眼里,这位园丁先生有些冷漠且不近人情,只一心破译,不愿开口。
  
  虚伪开门的时候老白终于能站在他身边对他说上几句话了。
  虚伪,你在生气吗?
  没有。
  胡说,没生气还这么冷淡?老白心想。那好吧,你不说我换个问法就是了。
  “虚伪,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太恰当,让你难过了?那个……对不起。”
  
  虚伪转过头,看到对方脸上小心翼翼的紧张和焦急,一阵沉默后叹了口气。
  他说你不要道歉,是我不在意是我惯着你。只不过宽容和耐心总是会一点点消磨殆尽的,我很累了,以前给你的纵容和宠溺我不后悔,但我给不出以后的了。老白,我们到此为止吧。
  
  圣心医院大门口,没有密码机滴滴的噪音在响,小丑的锯刚刚停下,魔术师完成了使命倒在地上。门开了,通往外面的路看起来好漫长,虚伪说他们到此为止吧。
  
  怎么可能到此为止?园丁先生像是没看到队友一句句“快走”的催促,他站着不动,求一个确认似的倔强与门外一步的虚伪对视,对方眼里的疲倦让他后知后觉开始心疼,没来得及消失的曾经的柔软更像针一样刺着心脏。
  鼻子发酸,老白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能说什么。是他过于放诞恃宠而傲,忘记了爱总是有限的,再多也经不起他这样挥霍。将宠爱当做空气一样视而不见的人,活该落得个心痛到窒息的下场。
  虚伪还在原地没有走,可能是在等队友出门,也可能是在等一个正式的告别,毕竟相识已经是巧合加随便,分离总该有种仪式感的。
  
  “别走,”老白难得放软了语气哄到,“我错了,虚伪,就这一次!”
  就这一次,原谅我,好吗?
  
 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,虚伪偏过头躲开了视线,低声说了句“抱歉”,转身走了。
  
  压抑了很久的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拦住,挡了整个视线逼他眨眼,一眨眼模糊中天色像是暗了,他不是站在空无一人的庄园,而是躺在家里的床上。泪水沿鬓角滑落到枕头,然而那已经无所谓了,他正被温暖包围。
  枕边人察觉到什么,摸索着起身亮了床灯,昏暗柔和的一小团亮光下虚伪担忧地看着他。
  “做噩梦了?”
  老白刚从梦境中醒来,后怕之下心脏跳得依然有些快,他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缓了一会儿,翻了个身抱住虚伪的腰。
  带着睡意的嗓音还有些沙哑,老白闭着眼小声解释,哼哼唧唧的像说梦话。“你说我挥霍你的爱……你累了,不要我了……”说到这儿又想起什么,抬头看了虚伪一眼:“我错了,我以后再也不让你伤心了。”
  说话的人没睡醒似的又是一阵嘟囔。看着一个睡到神志不清的大男人一边伸胳膊拦着他的腰、一边躲着光把脑袋往他背后藏的样子实在是有种令人捧腹的可爱,虚伪笑了笑,倾下身低头把吻印在柔软的头发上。
  他关了灯。可能老白又沉入睡梦中听不见,但他还是轻声回答道:“你可以随便挥霍。我每一秒都给你更多的爱,你不小心带给我的失望和伤害永远也追不上来。”
  
  你大可以把我的宠爱当做空气。成为你生命的不可或缺,我乐意至极。
  
  
  
  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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